2024文化原创榜·综艺|同质中的惯性,批判中的撕裂

飞飞影视 内地综艺 2025-01-21 01:15 1

摘要:《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在试图进行一场对于脱口秀类节目的概念探索与尝试。漫才兄弟以黑马之姿夺冠的同时,也能看到传统脱口秀演员们对于创作的坚持。无论是漫才还是传统脱口秀,甚至是在网络上饱受争议的“rapper脱口秀”,也许路途中不算一帆风顺,但是至少我们都能看见

2024年综艺节目仍是“综N代”占据主导,喜剧节目全面回归,但也出现同质化等问题。(资料图)

推荐人:

沈皛(中国传媒大学戏剧影视学院文艺系副主任、教授)

何天平(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视听传播系副主任、副教授)

周逵(资深节目策划人、中国传媒大学网络视频研究中心研究部主任)

★年度综艺提名

《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喜剧之王单口季》

《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在试图进行一场对于脱口秀类节目的概念探索与尝试。漫才兄弟以黑马之姿夺冠的同时,也能看到传统脱口秀演员们对于创作的坚持。无论是漫才还是传统脱口秀,甚至是在网络上饱受争议的“rapper脱口秀”,也许路途中不算一帆风顺,但是至少我们都能看见,不管怎样,中国的站立式喜剧节目还在被这样一群心怀热爱的人向前推动着。

《喜剧之王单口季》可能是今年最成功的单口喜剧群像节目之一,尽管参赛选手大多是此前从未参加过类似节目的新面孔,但是每个人都个性鲜明。很难想象在一档喜剧节目的总决赛里大家会流下那么多的眼泪,或许只要有一颗炽热的心,生活里的每个普通人都可以是喜剧之王。(沈皛)

脱口秀作为一种语言密集型的表演形式,通过幽默与笑声,为个体和群体提供了重新理解自我与社会的空间,成为社会阶层、性别、职业及残障群体身份自我表达的重要场域。在舞台与观众席的对话中,社会认同得以生成,阶层边界得以凸显或模糊,文化资本则潜移默化地发挥其整合作用。这种动态的交流,不仅是关于笑声的艺术,更是关于身份与社会价值的持续协商。因此,脱口秀的舞台,不只是观点的碰撞,更是情感的传递与文化权力的分配。它以一种轻松的方式,承载了社会中最深刻的紧张关系,成为探讨权力、价值与身份的隐喻性场域。在这种复杂的文化实践中,幽默不仅能解构社会结构的不平等,也能成为重新定义社会价值的重要工具。由此,脱口秀综艺,不仅涉及娱乐形式的解析,更是对当代社会身份政治和文化资本的阶层实践的一次深入剖析。(周逵)

《喜人奇妙夜》

《喜人奇妙夜》是标杆式的喜剧综艺作品,有自己的态度和价值观,有自己的创作理念和规律,也有自己对综艺节目回应大众关切和情绪的判断。它保持了这个IP稳健的发挥,也让我们看到喜剧创作尊重大众并且贴近大众的可能性。媒体都在试图从它的各种题材里找到节目对接的社会情绪,但其实好内容本身就是生命力,爆款作品也是题中应有之义。(何天平)

三季以来,《喜人奇妙夜》一直走在将素描式喜剧与传统小品结合和平衡的道路上。刘旸在采访中戏称节目宛如“喜剧地狱”,当观众的口味被前两季节目刺激到一个新的高点,“喜人”们以一种“摸着石头过河”的方式进行着一场创新创作与观众期待之间的赛跑。在传统的小品发展遇冷的今天,他们给了广大观众一个“再相信国产喜剧一次”的理由。(沈皛)

《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剧照。(资料图)

2024年,综艺节目创新不足,同质化较为明显。整体而言,综艺市场的数据表现高于节目品质本身。云合数据显示,2024年上新国产季播综艺共329部,同比增加54部,在更国产季播综艺中“综N代”的部数占比为42%;与此同时,综艺节目的豆瓣评分下滑,均分为6.7分,同比减少0.4分。

在“减量增效”的背景下,各大长视频平台纷纷布局“微综艺计划”,探索“轻量化”发展方向。2024年上新网综中,30分钟以内的节目占比25%,同比增加11%。不过,从整体表现上看,各类微综艺节目还未形成有效反响。

回顾2024年综艺,中国传媒大学戏剧影视学院教授沈皛认为,“惯性”与“反思”是两大关键词。“惯性”指新的节目模式的爆款较少,大多还是延续过往的类型;“反思”则意味着,业内也在寻找新的方式与方向。

过去一年,《歌手2024》《再见爱人4》成为两大现象级综艺。前者以直播的形式进行竞演,将修音的话题再次带进大众视野,歌手的真实演唱水平受到关注;后者呈现了三组婚姻样本,探讨的议题更为现实,婚姻中的利益与价值感、嘉宾的人格类型等话题被反复热议和剖析。

这两档节目均为“综N代”,仍局限于现有的节目模式。以《十天之后回到现实》为代表的一小批节目正在探索新的形式,不过反响有限,未能造成更大范围的影响力。

在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副教授何天平看来,所谓的“爆款”取决于节目是否在最大范围内连接大众的需求,过去一年的“综N代”依旧在承担这样的作用,两档现象级综艺凸显了“综艺连接社会情感的功能属性”。新的节目模式虽有不可否认的创新价值,但大体上没能在广泛意义上实现与大众需求的对接。

2024年,喜剧综艺全面回归。以素描喜剧为主的《喜人奇妙夜》、脱口秀节目《喜剧之王单口季》《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等接连登场。在脱口秀节目与观众暂别的近两年里,人们越发清晰地意识到喜剧的不可或缺。在当下这个充满竞争的社会,人们迫切需要用喜剧来化解生活压力,在大笑中获得片刻喘息。

但是,喜剧节目扎堆上线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出现同质化、定位模糊、新人表演经验不足等问题,使得各类喜剧节目的水平参差不齐。

过去一年,对各大综艺的二次创作剪辑和过往节目的“考古”更加流行。人们纷纷化身“赛博审判官”,在对综艺画面的逐帧分析中形成各种“×学”。央视春晚节目《上春山》中,演员白敬亭因服装和走位等问题引发关注,延伸出“春山学”;演员周雨彤因在《花儿与少年6》中的表现被列为“新花学”的主角;《再见爱人4》的嘉宾杨子和麦琳被提炼出“杨学”“麦学”·····

各路“×学”登场背后,观众的角色悄然发生变化,从被动的观看变成了主动的解读,并将节目素材进行二次传播。“审判式追综艺”已然成为2024年综艺领域的一大现象,不过,如何把握解读与批评之间的边界,也是一个需要重新思考的问题。

在充满不确定性的时代,人们渴望从不同渠道汲取精神力量,人文综艺节目的价值愈加凸显。《十三邀8》中许知远与林小英谈及教育问题、名人妻子们的群像都引人深思;《她的房间》《第一人称复数2》等节目从女性视角展开多维度的深度对话;《我在岛屿读书3》等节目将文学带回了大众视野,观众也从中获得慰藉。

《喜人奇妙夜》剧照。(资料图)

被看见的人群,被听见的共鸣

南方周末:2024年的《喜人奇妙夜》注重打工人议题,也有不少出圈作品,这些作品广泛传播的原因是什么?

沈皛:送它们四个字:真情实感。《小品的世界》当了大家的“嘴替”,包括“打工人996”等话题都是这样。特别网络媒介是“草根媒介”,你要站在我们这边,为老百姓说话。虽然是用喜剧的形式,但是讲出了大家心里共鸣的话。

周逵:无论sketch(素描喜剧)还是脱口秀节目,有一大类型就是职场。《喜人奇妙夜》大的设定就是打工人下班要看“喜人”。从情绪唤起的有效性来讲,职场的东西有强烈的社会共识,在其他很多议题上,喜剧可能是通过语言技法去创造空间效果,但是在职场议题里,这一代年轻人对职场有一个共同的情感和态度,所以它唤起的能力是特别强的。

从内容编创上,sketch和小品的差别是原来的小品要反转、再和解,但是现在的所有的sketch不求和解了。不但不和解,而且会把内心的冲突不断放大,最后放大到一个荒谬的程度,这个故事就讲完了。从这个逻辑来讲,职场其实是情绪不断地层层叠加,在合规的范围内达到社会共识。

南方周末:脱口秀节目在沉寂近两年后回归,《喜剧之王单口季》和《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都引起巨大关注,怎么看待这种热潮?

周逵: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节目)不仅仅描绘职场工人,它比较偏向于把话语权分配给在传统媒体里话语权稀缺的社会群体,这个是泛喜剧类综艺最大的社会功能。

除了打工人以外,2024年女性是一个整体性的群像,它把女性话题从一个性别的隐私层面变成公共话题,比如讲月经羞耻,在其他类型的公共传媒里很难看到这样的讨论。老年人“山山大爷”、残障人士黑灯等,还有一些草根阶层,比如“学渣”赛道,这非985或211,三本以下的学生,原来根本没有人关注,他们现在把自己的劣势变成文化资本在节目里面谈。

何天平: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并没有觉得脱口秀节目在2024年真正取得了一种所谓“突破性”的现象级关注,两档脱口秀节目在创作表现上只能说中规中矩,但是它依然引起了还不错的关注度。一个客观的原因是2024年没有那么多伴随式收看的节目,脱口秀节目本来积累的观看意愿、喜爱度都在,依然是大家很重要的选择。

南方周末:2024年两档脱口秀节目都非常关注女性议题,例如唐香玉的催婚话题、菜菜谈到月经羞耻等,怎么看待脱口秀在议题方面的这些变化?

沈皛:所有综艺节目都是情感传播的问题,有三类人最容易引起所有人共鸣:老人、女人、小孩。女性是一个天然带话题的舆论场,永远是情感传播中最热门的话题。2024年的两档脱口秀虽然增加了对女性议题的关注,我觉得还是不够。从最早的思文、杨笠到唐香玉、小鹿,女性演员越来越多,女性话题慢慢变成不是讲女人的故事,而是用女人的视角来看待这个世界。2024年是小鹿开了一扇新的门,从杨笠一代女性视角,慢慢变成二代女性视角,可能后面还会延展,2025年也许还会出更多的女性话题。

何天平:节目观照女性议题并不是2024年的新状况。事实上,在过去若干年里,“她综艺”的崛起都构成了一种类型化创作,2024年只是延续了这种社会关切,回应的也是现实社会文化的脉动。前两年脱口秀节目热播时,例如杨笠等选手及其作品的热度,也都大多与女性话题相关,它的逻辑其实是一样的,就是创作正好对准了社会比较关切或者有讨论意愿的议题。什么是我们当下更需要被看到的东西?无论是女性创作者,还是女性议题,都会是大家在创作层面上会去着重考量和把握的重要命题,面向于此的创新,其实也在持续发生。

《喜剧之王单口季》剧照。(资料图)

“×学”中的撕裂与共识

南方周末:2024年观察类综艺引发不少讨论,特别是《再见爱人4》,怎么看待这档节目引起的热议?

周逵:《再见爱人》其实是一个纪实类节目。真人秀片段的内容信息量是极大的,留给社会大量的解读空间,这是前提。自媒体的二次发酵也很重要,很多话题都是在“二创”中产生的。“二创”的时候,会用更加极端化的方法,可能也逃离了导演组和后期的预料,没想到会被这么解读。

包括NPD(自恋型人格障碍)、“麦学”,这些其实都是在节目播出后,人们把它试图典型化的过程中总结起来的。麦琳的人格类型和杨子相比更偏日常一些,她是很隐性的,所以她的信息量很大,而且在整个录制过程中,她的性格会逐渐展开,有非常丰富的内涵。

这种人格类型的分析把这档节目推到了另外一个极端,我比较担心的是人格类型分析和道德批判之间的关系是什么。麦琳作为某一种特定人格并不罕见,甚至每个人身上可能多多少少会看到一些,我们每个人的人格类型都是不完美的,但是没有一个人像麦琳这样被用放大镜,甚至是显微镜放大到这种程度。所以我一直讲,对于麦琳的人格分析不要变成对人格的诋毁和道德的贬低,还是有差别。

何天平:如果让我来做个人评价,我会觉得它在节目本身的维度上取得了成功,但在节目产生的影响上却是令人失望的。无论是创新真人秀节目的创作理念还是纪实手法等方面,《再见爱人4》还是比较极致的,是一个见创作功力,也见创作水平的样本。

但另一方面,这一季节目的创作逻辑所产生的社会效应是极具风险性的。我存疑的地方是,大众在观看这三组情感样本时,通过他们的种种言行和表现,节目到底要给我传递一种怎样的对于婚姻或情感关系的理解。而这种失焦甚至有所偏离的讨论,反而会加剧大众在相关议题上的撕裂。

南方周末:2024年很多综艺节目都受到了“赛博审判”,从年初的“春山学”,到最近的“新花学”“麦学”等,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何天平:它总体反映着一种当下青年文化的特征,大家试图把自己的某种经验“知识化”的过程,可能与我们日常理解的“知识”不太一样。以“Z世代”为代表的年轻人,他们在某些议题上有共识,想让这种共识最大程度地能够进入社会视野,凝聚成某种意义上的“主流观念”,于是自然而然地将其提炼概括成某种“学”,以一种玩笑式的方式。这是一种话语策略,目标指向的是能够更进一步地促成青年文化和社会主流之间的对话,节目是一个挺好的载体,也生发出了很多类似的讨论。未必是坏事,反而展现出当下青年文化的某种想象力,我觉得也不需要过度警惕关注这样的状况。

周逵:长视频平台有时候花很多力气提供的素材,却为短视频或青年文化社区的内容创作者们提供了解读意义的方向,这是挺有意思的点。长内容变成了素材,短内容变成了对它的解读,而且传播量大于素材本身。整个综艺的创造链条、逻辑好像发生了变化。

我觉得本质上是人们对于一个画面漂亮、结构完整的内容逻辑的不满意,其实人们更希望能看到真实的冲突。每个“学”都是一个核心矛盾点,“花学”是人际关系的矛盾,“麦学”是人格的矛盾等,每个“学”背后都是一个问题,并不是一个答案,只是这样的问题在传统的长视频内容里面并没有被一致性地表达出来。

冲突不是一件坏事情,在节目里面把冲突暴露出来、展现出来,并且讲好这个故事,本身是故事逻辑的创新。我觉得本质上是对于行业的警醒,就是编剧的强度和烈度达不到观众预期,观众帮你做了新的故事。

年轻人现在学不到这些东西,比如“麦学”讲的婚姻中的人格,平常上哪儿学呢?可能是我们真正的“学”反而出现了真空,就需要在综艺节目里面寻找一切能学的东西,从人际关系揣摩人的性格特点和社会关系。

南方周末:这种“赛博审判”的范围,不仅指向当下的综艺节目,还延伸至以前的节目,比如黄磊的“豆角事件”也被翻出来讨论,怎么看待这种情况?

沈皛:分两头,一头是因为国内电视节目的模式始终没有出来一个特别让大家觉得眼前一亮的,特别打动你的,真少。第二方面,应该不叫“赛博审判”,叫“赛博考古”,“赛博考古”之后,大家会发现原来“十年前的你”和“今天的你”原来不是一个“你”。观众的心理在变,因为大的社会环境在变。

周逵:本质上是说明我们现在有很多游离的素材。中国综艺行业或者艺人提供了很多游离的离子,并没有特定的意义指向,但是一旦结合到一个特定时期、一个特定的社会氛围,比如一段时间内被社会所关注的“爹味”或者相关话题的时候,马上就形成一个新的故事,这个故事可能转眼间就消散了,变成另一个故事。所以艺人所有表现的意义是非常不确定的,等着在某个时间和某个叙事框架下,和某一个新的人设耦合,这个是很可怕的。

在困惑中寻找精神价值

南方周末:2024年除了《种地吧2》,还陆续出现了《岛屿少年》《燃烧吧月亮》等劳作纪实类节目,大家都去“上岛下乡”,这类节目表现如何?

沈皛:人的情感需要有出口,今天的出口就是综艺节目。无论从大的经济环境还是从我们个人的事业发展来说,大家还是很向往那种诗意的生活。“上岛下乡”讲的都是凭劳动吃饭,靠自己的双手能有一片天地、生活,仿佛有一个自己的空间。

这种东西看多了会有很严重的同质化问题,当所有的指向最后变成我们要过一个从来没过过的生活,这个东西就会很空洞。为什么说《种地吧》跟其他的比独具一格?因为大家知道它最后的诉求是什么,让大家身体力行地去种地,脚踏实地靠自己。而其他几个只是给大家虚拟了一个你不曾过过的生活,但是从这个生活中到底要看到什么,这个不是很明确。

周逵:陪伴本身是一个好话题,倒不一定是“上山下乡”或者“上岛下乡”,主要是在那里,在一个比我们普通观众遇到的更严苛的环境之下,能够有一种陪伴感或者参照,可能对我们来讲是很好的治愈。

南方周末:2024年人文类节目有不少重要的讨论,例如《十三邀8》中许知远与林小英谈论的教育问题,《她的房间》里张越、安小庆与刘小样的对谈等,怎么看待这类节目在近些年广受欢迎?

周逵:2024年依然有很多破圈的话题,这说明了所谓的精英类表达在大众互联网时代还是有引领风向和启迪思考的价值。这类东西的价值并没有随着互联网短视频化而湮灭掉,反而在精神困惑的时期,他们的价值会凸显。

现实中困惑越多,主动寻求答案的欲望越强烈。无论是文化节目还是文学类节目,其实是一个大的品类,“文化+文学”。在一帆风顺的时代,大家读文学和聊文化的意愿可能不像现在这么强烈,反而当人生遇到困境的时候,遇到自己已有的框架难以解释的时候,或者是遇到你特别想要找到历史上、文学上同样的故事样本给自己做参考答案的时候,文学和文化类书籍的现实性价值就凸显出来了。

作家余华、莫言已经变成了新一代年轻人追捧的目标,更重要的是他们说出了很多年轻人需要表达的话,一个前辈用文学讲出来,让年轻人觉得自己的困惑不那么孤单,也是提供了一种陪伴感。

沈皛:在这个社会里不是所有事情都是娱乐的,人冷静下来也会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增长点见识,这种节目恰恰填补了这个空缺。包括张越,你会发现她聊的也是价值观的东西,带了观点输出,也就是原来所谓的“说教”的内容,但是大家今天比较认可。

还有真情实感,他们揭开了这个世界真实的面纱,让大家看到这个世界还有不一样的一面。

南方周末记者 翁榕榕

责编 李慕琰

来源: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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