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演员,有野心,想红,怎么了?

飞飞影视 内地综艺 2025-06-27 18:55 1

摘要:这档演技类竞技节目,把一群“腰部以下”的演员带到了聚光灯下。他们带着不被优先选择的现实,站上舞台,只为能更接近“演员”这个身份。

从播出开始,就备受关注的《演员请就位3》终于迎来了收官。

这档演技类竞技节目,把一群“腰部以下”的演员带到了聚光灯下。他们带着不被优先选择的现实,站上舞台,只为能更接近“演员”这个身份。

1998年出生的廖慧佳,便是其中之一。

她的入场带着互联网时代特有的偶然性:一组写真,一次走红,一个本想成为服装设计师的女孩就这样被推向了片场。

在星光熠熠的影视圈里,她形容自己是“土土的”闯入者,不够漂亮,不够机灵,不太会说漂亮话。

但命运有时会奖励固执的人。节目最后一期,这个自认为“不够格”的姑娘却站在了终极盛典的舞台中央,拿到了“进步蜕变演员奖”。

与廖慧佳对话那天,节目已录制完毕。她已进组拍戏,行程被安排得满满当当,疲惫又兴奋。

她回答问题干脆直接。她讲野心,也讲怯弱;讲一路的跌跌撞撞,也讲演戏带来的幸福与喜悦。

她讲自己,也不止讲自己——她说,希望每个女孩都能拥有自己的战场。

01

“我还能做演员吗?”

出道七年,廖慧佳还在寻找一个问题的答案——“我到底能不能成为一个演员?”

过去一两年,她的事业几乎处于停摆状态。没有片约,没有试镜,没人找她,连自称“演员”时,都带着一丝胆怯。

参加《演员请就位3》,是她的背水一战。“如果这次还不行,是不是就真的该转行了?”她反复问自己。

她太清楚自己的“短板"了。非科班出身,出道七年也多是配角。她形容自己“土土的,胆小,不够圆滑”,语气带着点无奈的自我调侃。

但舞台不会因为她的坦率就温柔一点。第一期表演,她就被导师批评“太咆哮”,控制不好情绪。观众也说她“像个小孩,拼命道歉”。

在节目里,她演一个因姐姐去世,崩溃大哭的妹妹。她撕扯、哭喊、嗓音嘶哑,逼得章子怡连连后退,旁边的陈凯歌也皱眉说道:“能不能请她轻一点?”

节目第一期片段

廖慧佳不是那种擅长“玩游戏”的人。

那是她第一天录制,她一直在“演”。“我以为一进片场就要开始。”她说,“所以我进去就给自己设了一个题目,从头演到尾,可能演了两个小时。摄影机拍到我时,我已经演到快筋疲力尽了。”

她像一个不太聪明、却拼尽全力的小孩。没人cue她,她也不问,只是在角落里反复演——只因为太久没有人看见她了。

但就是这个“太用力”的女孩,在接下来的一次表演中,击中了所有人。

在面试小考中,章子怡给她出了一道没有台词的考题:《对父亲的思念》。设定是:她刚拍完一部古装戏,在卸妆时,忽然在镜子里恍惚看见了父亲的身影。

镜头开着,她一言不发,只是低头,一点点卸掉脸上的脂粉。卸到一半,她忽然顿住,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眼神倏地沉下去,又转身寻觅,最终苦笑释然。那一瞬间,悲伤像雾一样缓慢涌上来。

这是一段很“轻”的表演,却因为轻,才叫人动容。章子怡一度想给她S卡。而她自己,在表演结束的那一刻,情绪彻底崩塌,哭得不能自已。

后来她回忆,那场戏之后,章子怡对她说了一句话:“你父亲一定还在爱着你。他的爱,是他生命的延续,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他一定也在帮你完成这场表演。”

这句话抚平了她心里某个长久的伤口。“对我来说,那比教我任何技术都重要。”

“因为那是人生中,一段没办法重来的关系。”

廖慧佳表演对父亲的思念

廖慧佳至今记得父亲在医院的日子。

病房用颜色标识病情:绿色是轻症,橘黄色是最重的,父亲就躺在橘黄色病房。他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即便如此,还是和病友们每天追她演的剧,看她在《雪中悍刀行》里演的“呵呵姑娘”。

那不是一个主角,却是一个足够让人记住的角色。

剧中的呵呵姑娘,是一位江湖高手。她身份神秘,骑着熊猫,扛着向日葵,整天笑呵呵。

在原著中,她自小生活在暴力的家庭,母亲为了保护她,不惜杀死父亲,最终服毒自尽。葬母、卖身、流落江湖……她在人生最迷茫的时候,遇见了义父黄龙士。是他教她习武,引她走上属于自己的路。

“我跟她很像。”廖慧佳说。

从小到大,她的生父并未怎么管过她,真正陪伴她长大的人,是她的养父。

“从原生家庭的伤,到骨子里那个倔劲儿,再到后来遇见愿意拉我一把的‘师父’,那种在迷雾里被人拉出来的感觉,我太懂了。”

关于演员廖慧佳的故事,不妨就从“呵呵姑娘”讲起——一个总是笑呵呵出场,但总在边缘徘徊、却始终没有放弃的女孩。

廖慧佳在《雪中悍刀行》饰演呵呵姑娘

02

命运的偶然与必然

廖慧佳从小就是个“听话”的孩子。

她出生在长沙老城区,长在巷子深处,市井气浓,生活琐碎嘈杂。养父是警察,母亲是医生,生活谈不上优渥,却也不至拮据。比起“梦想”,这个家更习惯谈“稳妥”。

母亲性格强势,对她从小要求严苛。“她不是那种会夸奖人的人。”在成长过程中,她听到最多的一句话是:“还不够好。”

小时候,她热爱写作,曾在湖南省作文比赛中拿到全省第三名。获奖那天,她却没有半点喜悦,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情绪,淋着雨回家,攥着奖状,始终没能等来一句真正的夸奖。

渐渐地,她开始怀疑:或许,自己真的还不够好。

廖慧佳在《我们一起摇太阳》饰演尿毒症患者

更沉重的事,藏在记忆更早的角落。

她的生父家境殷实,母亲当时只是个普通护士。“门不当户不对”,让母亲在这个家里始终被看轻。她还在上幼儿园时,母亲因夜班常常不在家,她被托付给奶奶照看。

可奶奶并不喜欢她,更不喜欢她的母亲。她每天挨饿、受气,小小年纪,就学会了隐忍。怕母亲担心,她把一切都藏在心里,直到身上的伤痕藏不住了。

母亲察觉了不对劲。她后来又被送到亲戚家寄宿了一阵子。颠沛流离的日子,最后以父母的离婚结束。

她性格里的敏感、讨好、自我怀疑,大多是那时候种下的。

《演员请就位》里,她在做自我介绍时,因为情绪失控被导师提醒,她本能地连声道歉。弹幕里有人说:“傻孩子,不用一直道歉。”

“可我从小就是这样,”她说,小时候如果有人突然对她好一点,她第一反应就是“谢谢”;做错点什么,就连声“对不起”,生怕被责备。

廖慧佳在《狂飙》饰演大嫂

长大后,廖慧佳逐渐想明白一件事:她不想一辈子在别人的期望里活着。

高考报志愿那年,她决定离开长沙,父母是反对的。

“他们当时就觉得,女孩子嘛,最好待在家门口。”她说,“我妈妈就是那种非常希望我留在身边的性格,觉得北京太远了,不稳定、不安全、不必要。”

“但我就很想去。”她笑了笑,“就有点叛逆吧,离经叛道,非要一意孤行。”

那是她第一次跟家里真正“硬碰硬”。最终,她坚持报考了北京服装学院,想画画,想成为一名服装设计师。

《我在上学》花絮

命运的轨迹,充满偶然与必然。

2016年,高考结束后的那个暑假,时间突然变得宽裕起来。她开始在社交平台直播——写毛笔字、吃饭、和陌生人闲聊。没想到,这样平常得近乎无聊的日常,竟意外吸引了大量观众。

就在那个阶段,一位摄影师通过微博私信找到她,邀请她拍一组写真。

照片发出去后,意外在微博走红,照片里的她清秀自然,有种未经雕琢的野生感。在那个图文为主的微博时代,她的私信瞬间被各路经纪公司塞满:试戏、签约、入行。

她并没有放在心上。那时的她刚考进北京服装学院,计划清晰,人生的方向还停留在“画画”“设计”“当一个服装师”这些关键词上。

直到有一天,有家公司碾转找到了她的学校。她犹豫了一下,答应去试试。“就当一次新体验吧。”她想。

高考暑假拍摄的写真

廖慧佳拿到的第一个试镜机会,是网剧《双世宠妃2》。

她没演过戏,不懂镜头语言,不知道情绪起伏是什么,只觉得既新鲜又紧张。但现实很快浇了一盆冷水。

试镜那天,候场区里坐满了光鲜亮丽的女孩。她们妆容得体、姿态自如、熟门熟路。她坐在角落,觉得自己像个不小心闯进来的“土包子”。她是美术生,平时画画,身上总带着炭笔和颜料的痕迹。

轮到廖慧佳时,她几乎不敢抬头。全程低着头念完台词,连看一眼搭戏演员的勇气都没有。

“当时导演觉得我超级差,”她笑着回忆,“但我其实也没那么失落。因为我不是学表演的,我又没经验,又那么紧张,没选上不是很正常吗?”

没想到,两个月后,对方突然来消息,说她被选上了。

在这两个月中,她又试了几十个剧组,几乎全都铩羽而归。“都说不行,说我是一张白纸,完全没基础。”

但这份“白纸”,她却越画越起劲。

第一次试戏,她拿着台词纸,低着头,连眼神交流都没有,那更像是在“念剧本”而不是“演戏”。可到了后来,她开始有了自己的理解,加入一些小小的表演巧思。偶尔,也会听到一句来自导演的夸奖——“你还挺有灵气的。”

“那种快乐,是一种从不会到会、逐渐掌握一个新技能的成就感。”她渐渐喜欢上了演戏这件事。

03
成为演员,一场旷日持久的战斗

2018年,廖慧佳的第一部戏《双世宠妃2》播出,她饰演一个敢爱敢恨的郡主。

她原本以为自己演得极差,可能是那种一播出就被骂的类型。可评论区却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声音。

“有灵气”“自然”“讨喜”……一些观众的认可,让她第一次动了念头:我是不是真的可以做演员?

突如其来的肯定没有让她飘起来,反而让她更加慌张。“我属于是那种居安思危型的人。”她坦言,“感觉一切来得太容易,反倒让我觉得不踏实。”

那段时间,她频繁收到新剧邀约,角色身份不再是无关痛痒的边角料,而是频频担纲女二、女三。但这种“起点偏高”的幸运,让她陷入一种反向的焦虑。她知道自己没有表演基础,也从未真正受过系统训练。

于是,在别人都在攀升的路上努力争取更多主角戏时,廖慧佳拐了一个弯,主动跑去做群演。

当时,她一边在拍《凤归四时歌》,演的是一个郡主,正二八经的女三号。另一边,她去《骊歌行》的剧组做群演,锤炼演技。

那几年,她在古偶甜宠赛道,走的还算顺利。但她对自己始终保持怀疑。

“其实我演的大多是配角,少的时候就是一场,一部戏最多就一百场戏。”她说,“自我怀疑从不在于主角还是配角,而在于,我觉得自己本可以演得更好,但因为紧张、自卑,把一场戏演砸了。”

她常常和身边的演员朋友开玩笑:“你们那么自信,能不能分我一点?”

在《雁回时》,她饰演反抗封建礼教、替母成婚的邓婵

“演员是有门槛的。”这句话,她在《演员请就位3》里反复提起。

她碰过钉子,遇过无数冷眼和拒绝。

一次试戏时,导演翻着她的资料,眉头紧锁,质问道:“你是什么路子上来的?”

她解释自己每一部戏的参演过程。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一句冷冰冰的否定:“靠自己?不信,你可以走了。”连试戏的机会都没有。

进入这个行业以来,她经常遇到类似的质疑。起初,她难免介怀,后来,也渐渐学会了释怀。

“只要我能做成为一个优秀的演员,这些声音我就听不见了。”

有人能说会道,三言两语就能赢得导演的青睐;有人长袖善舞,推杯换盏间就能敲定下一个角色。

她羡慕那样的人,但无法成为那样的人。她做了她能做的事情,用汗水和时间,沉淀自己的表演功底。

跟着表演老师系统学习的那些日子,老师的一句话一直回响在她心间:

“年轻的演员不一定能演好戏,你们的阅历就在这里。但是,一定要有一颗演好戏的心。”

她开始懂得,演员的底色,是“真诚”。

做演员,给了她一种幸福感。

“也正是这份幸福感,让我渴望变得更好,更优秀。”她坦言。

《双世宠妃》播出那年,她在微博收到一条陌生私信。

对方说自己是她生父现任家庭的孩子,在电视上看到她后,父亲想来北京见她一面。


这位缺席她生命二十余年的父亲,以这样戏剧性的方式重新出现。

“这也印证了郝蕾老师说的话:你不红,什么都是错的;你红了,什么都对了。”她平静地总结道。

04
“请让我完完全全成为我”

《演员请就位3》结束了,但属于廖慧佳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在节目最后一期,她和李茂搭戏,出演短片《重逢》。她饰演一位中年母亲,在婚姻、育儿、生活的层层困境中,与旧时初恋意外重逢。

她才27岁,却要演一个精疲力竭、身心俱疲的“中年危机女性”。表演完成后,没有人觉得她演得不像。

李茂后来告诉她,妻子弦子看完短片后说:“不像演的,就像她真的就是一个在带孩子的妈妈。”

短片中有一场打电话的独角戏,镜头长时间只对着她一个人。电话那头,没有人帮她搭戏。她必须凭空设想对方的语气、停顿、回应,再一一接上自己的反应,连情绪也要自导自演。

胡杏儿老师夸她:“太厉害了。你知道吗?对于我们这些专业演员来说,打电话是最难演的戏。你得在脑海里虚构对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再调动情绪去回应。”


那天,她暗自发誓绝不再哭。陈凯歌导演老调侃她“最会哭”。可最后,她还是控制不住情绪大哭起来。

因为节目终章,导师王锦说:“廖慧佳,你就是天生为演戏而生的。”

《重逢》

像一株浇水的植物,她在一场场表演中缓慢生长,一点点撑开骨架,长出枝叶。每一次登台,都比上一次更好。

节目中,她不挑角色、不设限。

从《我要上学》中脏兮兮、倔强的山村女学生,到《狂飙》里气场全开的“大嫂”;从《我们一起摇太阳》中身患重病却仍旧固执坚韧的凌敏,到《重逢》中历经婚姻与生活重压的中年母亲。

她全情投入,角色千面,情感始终真诚。

节目录制结束,廖慧佳终于开始“相信自己”。如今,面对新的剧组、镜头、考验,她依然会紧张、不安。但有一件事,她说自己变得格外坚定:

“对于做自己这件事,我更加笃定了。”

她毫不掩饰自己“想红”的渴望。

“所有演员都想红,说不想红是假的,那就是太不尊重自己了。”

曾经,她会大大咧咧地否认那份渴望。尤其在那些被否定、被质疑的日子里,她习惯把野心藏起来,仿佛不抱希望就不会失望。

直到有一次,她和一个发小聊起理想,对方是个rapper,说话直来直去。她嘴硬说自己没想过红,对方一句话戳破她的伪装:“那你来北京干什么?”

那句话惊醒了她。她当然有渴望。她想被看见,想被肯定,想靠一件自己做得还不错的事,真正站住脚。

对话接近尾声时,我问她,“你怎么看待女性有野心这件事?”

“当然是好事啊。”她答得很快,“谁说野心只能属于某一类人?野心是所有人都可以拥有的东西。只要你热爱、你坚持,哪怕很想赢、很想要更多,那也没关系。”

“最重要的是,别因为原生家庭,或者职场上的打击,就开始怀疑自己,开始不自信。女生也可以有自己的战场。一定要坚定一点,有勇气一点。”

当下的廖慧佳,想红,想演更多戏,还想有一天,不用再解释自己是谁。

“你希望,五年后的自己是什么状态?”

“我能口出狂言吗?希望五年后的我能拿影后。”她语气轻快地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曾经,她怀疑自己配不配得上“演员”这个称呼。现在,她不再问了。

除标注外,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来源:学长的大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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