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程深放下茶杯，冷笑漫开：「是吗？我怎么记得，是某人说自己得癌快死了，非逼我分手。」
节目直播里，我随口胡诌：「前男友在外面当0被我抓包，分了。」
程深放下茶杯，冷笑漫开：「是吗？我怎么记得，是某人说自己得癌快死了，非逼我分手。」
他抬眼看向镜头，语气认真：「害我守了一年半，你倒好，死而复生还敢造谣？」
弹幕瞬间炸了。
我盯着他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只想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1
我，黎倞枝，娱乐圈著名的「嘴强王者」。
粉丝常说我这人啥都好，就是长了张嘴，能把活人气死。
经纪人姜姐大概是被我气到肝疼，大手一挥，把我丢进了一档慢生活综艺——《田埂上的日子》。
用她的话说：「去农村待着，少说话多干活，争取洗白点。」
我揣着忐忑又有点兴奋的心情，拖着行李箱赶到拍摄地时，已经快中午了。
这地方是真·田园风，泥土混着青草的味道扑面而来，房子是老式的砖瓦房，厨房更是简陋，烟囱里还冒着烟。
我刚站稳，就看见厨房里忙忙碌碌的人影。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生率先转过头，是姜绒。
她是这两年冒头的小花，总被拿来跟我比较，私下里关系算不上好。
「枝枝来得真巧，」她笑得一脸无辜，「岚姐和眠眠姐都在忙呢，你这是要去哪呀？」
话里话外，都在说我不懂事，看见前辈干活还躲清闲。
弹幕瞬间热闹起来：
「黎倞枝又开始了，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就她金贵，别人都得伺候她？」
「姜绒也别阴阳怪气了，谁不知道她俩不对付。」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挤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双手合十：「我想先放行李，我不太会做饭，怕添乱。」
我故意对着她拜了拜：「求求你，别为这点事让我难堪行不？」
姜绒的笑容僵在脸上，干巴巴地说：「我没那个意思。」
「哦，是我误会了，」我恍然大悟般点头，「我就说嘛，你怎么会这么坏心眼。」
说完，我拖着箱子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她在原地脸一阵红一阵白。
收拾好行李回到厨房，姜绒正笨手笨脚地洗菜，水花溅了一身。
「你来得正好，我们快弄完了。」她见我进来，语气带着点酸溜溜。
许意眠坐在小板凳上添柴，火光映得她侧脸暖暖的，她温和地说：「刚到先歇会儿吧，不用急着帮忙。」
宋岚在灶台前翻炒，香味飘了满厨房，她回头笑了笑：「等下就能吃饭了。」
我没真歇着，出去把院子里的桌椅摆好，碗筷也一一放整齐。
刚弄完，外面传来脚步声，是两位男嘉宾回来了。
一个是正当红的男团成员顾明，笑起来有两颗小虎牙，看着很阳光。
另一个……我愣住了。
程深。
三金影帝，出道即巅峰，平时低调得要命，没想到会来这种综艺。
姜姐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离程深远点，别乱说话得罪人。
我赶紧抢先打招呼：「程老师好，顾老师好。」
顾明热情地回了句「你好」。
程深只是淡淡点头，目光在我脸上停了两秒，缓缓开口：「你好，我是程深。程深的程，程深的深。」
他把名字咬得格外重，像是怕我记不住。
我心里嘀咕，大佬都有这种怪癖吗？
饭菜上桌，我早就饿坏了，埋头狂炫。
宋岚的手艺是真不错，红烧排骨炖得软烂，青菜也炒得清爽。
姜绒见我吃得香，皮笑肉不笑地问：「枝枝觉得好吃吗？这可是我和岚姐、眠眠姐一起弄的。」
我嘴里塞满米饭，含糊不清地说：「好吃，好吃到掉地上我都捡起来吃。」
「好吃到两个人一起吃，另一个人死了我都不知道。」
顾明「噗嗤」一声笑出来，宋岚和许意眠也忍俊不禁。
只有姜绒和程深没笑。
姜绒脸色难看，程深则放下筷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评价道：「还真是没心没肺。」
我愣了一下，他这是在说我？
他的眼神跟X光似的，好像能看穿我心里那点小九九。
弹幕又开始刷：
「程深这是看不上黎倞枝吧？」
「没心没肺这词够贴切的。」
「只有我觉得程深的语气有点怪怪的吗？不像单纯的讽刺。」
我嚼着排骨，抬头对上程深的视线，没忍住又开始胡说八道：「程影帝喜欢吃心肝？好巧，我喜欢喝奶茶。」
我等着他变脸，没想到他脸上的笑意突然收得一干二净，语气硬邦邦的：「现在这么客气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
「是挺巧，跟我听见哑巴说话一样巧。」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他看过我以前那些语出惊人的采访？
合着我的嘴已经出名到这种地步了？
姜绒在旁边煽风点火：「枝枝出道起嘴巴就厉害，有时候不小心得罪人都不知道。」
「枝枝你说这可怎么办呀？」
我用筷子刮干净碗底的最后一粒米，慢悠悠地回：「我呀，我会到处问人怎么办。」
「怎么办」三个字被我念得阴阳怪气，顾明笑得肩膀都在抖。
程深突然开口，语气淡淡的：「黎倞枝一般以死谢罪，姜小姐不用替她担忧。」
我震惊地瞪大眼睛：「我罪不至此吧？」
程深目光轻飘飘扫过我：「真稀奇，你也知道罪不至此。」
他这话没头没尾的，不像讽刺，也不像玩笑。
我正琢磨呢，他筷子虚指向炖牛肉里的香菜：「你猜猜它是有多罪孽深重？」
「以为它爱的香菜没了，结果还在地里长得好好的。」
姜绒一脸懵：「我记住了，下次不放香菜。」
「不是香菜。」程深声音清冽。
我没管那么多，夹起香菜就往嘴里塞，故意在他面前嚼得很香。
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表情有点微妙，我却没看懂。
2
傍晚，导演组发了新任务卡。
要求明天赚够两天的饭钱，赚多少，明后两天就能用多少。
赢的组不用做这两天的家务，输的组全包。
我摸了摸还鼓着的肚子，心想明天饿一顿也没事。
想起镜头还在拍，赶紧吸了口气把肚子收回去。
程深拿起任务卡，念道：「分组模式，A组宋岚、许意眠、顾明；B组黎倞枝、姜绒、我。」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我，眼神莫名：「任务全程不得借助外力，家务由落败组承担。」
这分组，说没搞事情我都不信。
我凑到姜绒面前，故意气她：「你好像不太高兴？」
姜绒横了我一眼，嘴硬道：「我高兴死了。」
「嗷，」我转向程深，「你高兴不？你看我们绒绒，高兴得抬头纹都出来了。」
姜绒慌忙去摸额头，估计是想看看有没有真的出皱纹。
我和姜绒一直不对付，同岁同类型，总被拿来比较。
以前我还忍着点，现在放飞自我了，就想看看她气鼓鼓的样子。
有病真好，不用装。
程深冷眼旁观，突然问我：「你猜我高不高兴？」
「肯定高兴啊。」我顺嘴接话，总得客套一下吧。
他冷笑一声。
「你看你，高兴得都忘了笑。」我逼他，「快笑一个，不然别人该说我欺负你了。」
在我殷切的目光下，程深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满意了，就喜欢看他这双漂亮的眼睛弯起来的样子。
弹幕又在刷：
「黎倞枝是真不怕死啊，敢这么对程深说话。」
「这组火药味好浓，我喜欢。」
「程深居然真的笑了？他是不是被下降头了？」
3
第二天我特地早起打扮了一番。
我这张嘴已经够招骂了，再不修边幅点，估计要被喷成筛子。
虽然我不在乎，但我妈会念叨。
我穿了条浅蓝色的连衣裙，化了点淡妆，对着镜子转了圈，还行。
刚走出房门，就碰见姜绒。
她上下打量我一番，捧着脸说：「枝枝穿得这么好看，是为了给谁看呀？」
她故意叹了口气：「反正肯定不是给我看的。」
想给我下套？没门。
我冲她甜甜一笑：「是啊，我穿成这样，就是为了让你大早上非议我的。」
姜绒咬着唇，半天说不出话。
「非议什么？」程深走了过来。
姜绒像是看到救星，指着我：「我说枝枝今天漂亮，她却说我非议她。」
程深抬眼打量我，看了好一会儿，语气笃定：「你肯定还说了别的。」
姜绒支支吾吾：「没……没有吧。」
「别装了，当我是傻子啊。」我懒得陪她演，直接对程深说，「她说我这衣服是穿给你看的。」
我愣住了，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他这表情，不像演的，不愧是影帝。
我正心里感叹呢，他又开口了：「我死了她都还在旁边说好吃，衣服根本不是为我穿的。」
「你这思想很危险啊。」
我赶紧点头附和：「就是就是，容易惹我发疯。」
姜绒急了：「难道我打扮一下，也是穿给你们看的？」
我扭头看程深，他今天穿得很休闲，白T恤牛仔裤，却被他穿出了高定的感觉。
要是他能正常点，别总说些没头没尾的话就好了。
「可是，你却认为黎倞枝的打扮是为了迎合我作为男性的审美，」程深看向姜绒，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既剥夺了她的自由，又否定了她的意志。」
我愣住了，看着程深的侧脸，突然有点懂为什么他能长红这么多年。
他总能精准地戳中问题的核心，而且愿意为别人说话。
姜绒张了张嘴，没找到反驳的话。
我赶紧转移话题：「不早了，我们去镇上找活干吧，不然要饿肚子了。」
4
到了镇上的市集，我才发现找活有多难。
这里大多是卖菜、卖日用品的小摊，需要临时工的地方少得可怜。
一听我们只干一天，老板们更是摇头拒绝。
姜绒咬咬牙，硬生生把工钱降到一天四十，才勉强在一家小饭馆找到洗碗的活。
「我去那边看看。」程深指了指不远处一群扎堆下棋的老大爷。
我点点头，继续在市集里转悠。
弹幕有人开始酸：
「黎倞枝怕不是想混吃等死吧？」
「绒绒都在辛苦干活了，她还好意思闲逛。」
「别尬黑，她不是在看吗？说不定在找机会。」
我盯上了一个看起来像大学生的女生，她手里拎着好几个袋子，愁眉苦脸的。
我走过去，直接开口：「小姐姐，你这东西买贵了。」
她警惕地看着我：「我都买完了，你想推销也没用。」
「我帮你砍价，一单五块，童叟无欺。」我伸出五根手指，「砍不成或者差价低于五块，就免费。」
「我还能帮你挑东西，免得买回去挨骂。」
她犹豫了半天，终于点头：「你可别骗我。」
成了！大学生就是好说话。
凭借我这张在娱乐圈练出来的嘴，我帮她在菜市场砍了五单，从猪肉到青菜，硬生生省下二十五块。
她高高兴兴地付了钱，还说要给我介绍生意。
我再接再厉，又盯上了一个买衣服的阿姨。
「阿姨，需要陪逛吗？」我走上前。
阿姨皱眉：「啥是陪逛？」
「就是陪你逛街，拎东西，给你参考，还能替你试吃。一小时十块，买我的时间。」
阿姨笑了：「吃还要替我吃啊？」
我赶紧鞠躬：「不好意思打扰了。」
「欸，回来。」阿姨拉住我，「我没说不雇你。」
她打量我半天：「跟我闺女差不多大，不上学了？」
我指了指跟拍的摄像机：「毕业了，在工作。」
阿姨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不容易。」
她让我帮她给女儿挑衣服，还絮絮叨叨跟我说了好多家常。
四个小时下来，她硬是塞给我五十块，还嘱咐我：「有空多陪陪你妈。」
弹幕风向变了点：
「突然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这阿姨好像不是真的需要陪逛，就是想找人说说话吧。」
「黎倞枝这嘴是真厉害，靠嘴吃饭没毛病。」
我揣着七十五块钱去找他们汇合，心里美滋滋的，这不得吓死他们。
结果一看到程深摆在桌上的钱，我沉默了。
一张五十，一张一百，还有好几张一百……加起来居然有一千三百五十！
「你抢银行了？」我脱口而出。
程深瞥了我一眼：「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我和大爷们下棋赢的。」他解释道，「一开始赌五十，后来人越来越多，赌注也越来越大。」
他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像有点无奈。
我默默地把我那皱巴巴的七十五块塞回口袋，一回头，发现姜绒也在做同样的动作。
「拿出来，别藏了。」程深眼尖，直接点名。
「你那都够多了，我这不是怕拿不出手嘛。」我悻悻地把钱掏出来，放在桌上。
5
我们组靠着程深的一千三百五十块，加上我和姜绒的一百一十五，以绝对优势赢了，不用做接下来两天的家务。
晚上，节目组搞了个聊天环节。
我今天走了一天，累得眼皮都快粘在一起了。
PD把话题抛给我：「枝枝谈过恋爱吗？」
我只想赶紧结束，随口胡诌：「谈过一个，网恋的，当时挺喜欢的。」
「然后就不喜欢了？」程深的声音突然插进来，调子有点怪。
我太困了，脑子转不动，迷迷糊糊地点头：「因为他在外面当0，我受不了，就分了。」
「哦——」程深拖长了调子。
我正准备借口不舒服溜掉，他突然嗤笑一声，把我彻底从困意里拽了出来。
每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说：「是吗？我怎么记得是当初某人说她得癌快死了。」
「不忍心耽误我，非要和我分手。」
「害我哭了一年半，守寡到今天。」
程深的目光像带着钩子，死死盯着我。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那个网恋对象，好像……是叫程深？
弹幕瞬间炸了：
「卧槽卧槽卧槽！我听到了什么？」
「网恋对象是程深？黎倞枝你牛逼！」
「所以黎倞枝说人家当0是造谣？还编了癌症的理由分手？」
「程深居然哭了一年半？这是什么惊天大瓜！」
我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否认：「你搞错了吧？我要是跟你谈过，怎么会不知道。」
「我可没给过你假信息，」程深静静地看着我，眉头微蹙，忽然笑了，「但你连名字都是假的。」
「从头到尾，我对你掏心掏肺，你却一直在防备我，不是吗？」
「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那段记忆太久远了，模糊得像隔了层雾。
我只记得当时很喜欢网上那个温柔又有趣的男生，却因为害怕现实里的差距，用了假名字，甚至在他提出见面时，编了个癌症的理由分手。
我从没想过，那个人会是程深。
更没想过，那段我以为早已过去的感情，在他心里会这么重要。
顾明看看我，又看看程深，憋了半天说：「哥，骗兄弟可以，别骗自己啊。」
节目组紧急掐断了直播，聊天环节提前结束了。
但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程深站起身，挡住了我的去路。
他摇摇头，笑得温柔却带着点无奈：「不对哦，我来这节目，就是为了堵你。」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千方百计把你弄来？」
6
程深的话像一颗炸弹，在我脑子里炸开。
千方百计把我弄来？
所以我能上这档综艺，不是姜姐争取的，而是他安排的？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心跳得像要撞碎肋骨。
路灯的光昏昏黄黄，在他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藏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声音都在发颤。
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宋岚他们虽然没说话，但眼里的好奇几乎要溢出来。
我只想逃，一秒钟都不想再待在这里。
「因为我找了你很久。」程深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我心上，「从你说自己『死了』那天起。」
我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那件事是我心里的刺，拔不掉，碰不得。
当时我刚出道，没名气没背景，每天被各种压力压得喘不过气。
网上认识的「阿深」是我唯一的出口，他温柔、风趣，总能恰到好处地安慰我。
可当他提出见面时，我怂了。
我怕他知道我只是个糊咖会失望，更怕这段美好的关系被现实打碎。
于是我编了个最恶毒的谎言，说自己得了癌症，活不久了，让他忘了我。
我甚至换了所有社交账号，像个懦夫一样彻底消失。
我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没想到……
「你知不知道，我那段时间是怎么过的？」程深的声音带着点沙哑，「我到处找你，去你说过的城市，打听所有叫你那个假名字的人。」
「我甚至去庙里求了平安符，傻到对着空气说，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每说一句，我的心就像被揪紧一分。
愧疚、难堪、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搅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疼。
「对不起。」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那时候……太害怕了。」
害怕配不上他的好，害怕现实的落差，害怕自己像个小丑。
程深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转身离开。
他却突然轻笑一声：「现在不怕了？」
我抬头，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眸里。
那笑意里有释然，有无奈，还有一丝……宠溺？
「我……」我又开始语无伦次。
许意眠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什么话，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说吧。」
她看向程深，语气温和却带着距离：「程老师，给她点时间，也给大家点空间。」
程深点点头，侧身让开了路。
「谢谢。」我低声说，几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
心脏还在狂跳，脑子里全是程深的话和他的眼神。
原来我随口编的谎言，真的有人当了真。
原来我懦弱的逃避，让他痛苦了那么久。
我抱住膝盖，把脸埋进去。
黎倞枝啊黎倞枝，你怎么就这么混蛋。
窗外传来虫鸣，还有远处隐约的说话声。
我拿出手机，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那个尘封已久的社交软件。
账号早就找不回来了，但我还记得他的头像——一只蹲在屋顶上的猫。
我对着搜索框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关掉了手机。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们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他是光芒万丈的影帝，我是个靠嘴炮博眼球的小演员。
更何况，我还骗了他那么惨。
7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
一出门就撞见了程深。
他穿着运动服，像是刚晨跑回来，额头上还有薄汗。
看到我，他脚步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关切：「没睡好？」
「嗯……有点认床。」我避开他的目光，随口扯了个谎。
他没戳穿，只是说：「厨房有粥，去喝点吧。」
「好。」我点点头，加快脚步想绕开他。
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突然说：「我没有逼你的意思。」
我脚步一顿，没回头。
「我只是想知道，」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对我，到底有没有过一点真心？」
这个问题像根针，扎得我心口发疼。
有吗？
肯定有的。
不然我不会在无数个加班的深夜，对着他的头像发呆。
不然我不会在听到他的名字时，心跳漏掉半拍。
不然我不会在知道他就是「阿深」时，慌乱成这样。
可这些真心，早就被我的懦弱和谎言埋在了土里。
我咬了咬牙，快步走进厨房。
姜绒已经坐在桌边喝粥了，看到我，眼神里带着看好戏的意味：「枝枝，你脸色好差啊，昨晚没睡好？」
我没理她，盛了碗粥埋头喝起来。
粥是宋岚煮的，软糯香甜，可我却尝不出味道。
顾明打着哈欠走进来，看到我和程深之间诡异的气氛，识趣地没说话。
许意眠和宋岚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默默地给我夹了个包子。
早餐在沉默中结束。
导演组宣布今天的任务是去后山摘野果，晚上做果酱。
分组还是昨天的样子。
我心里暗暗叫苦，又要和程深待在一起了。
后山的路不好走，杂草丛生。
程深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根树枝开路。
姜绒跟在他后面，时不时找话题搭话，他都只是淡淡应着。
我走在最后，像个局外人。
「枝枝，你慢点，这里滑。」许意眠回头叮嘱我，她被分到了A组，走在另一队前面。
「谢谢眠眠姐。」我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踩着石头往前走。
突然脚下一滑，我惊呼一声，眼看就要摔下去。
一只有力的手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拉了回去。
我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皂角香。
是程深。
「小心点。」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赶紧站稳，推开他：「谢谢。」
脸颊烫得厉害，心跳又开始失控。
姜绒在旁边阴阳怪气：「枝枝也太不小心了，还好程老师反应快。」
我没理她，低头看着脚下的路。
程深却开口了：「山路滑，互相照应是应该的。」
他看了我一眼，「跟紧我。」
接下来的路，他走得很慢，刻意等我。
遇到难走的地方，他会伸手扶我一把。
指尖相触的瞬间，我总能感觉到一阵电流窜过。
到了摘野果的地方，一片红彤彤的山楂挂在枝头。
「好多山楂啊！」顾明兴奋地喊，伸手就去摘。
「小心刺。」宋岚提醒道。
我找了个离程深远点的地方，踮着脚摘低处的山楂。
刚摘了几个，就看到程深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树枝，上面绑着个小钩子。
「够不到的用这个。」他把树枝递给我。
「不用了，我够得到。」我嘴硬道，又使劲踮了踮脚。
指尖还差一点，怎么都够不着。
他突然站到我身后，伸手越过我的头顶，轻松地摘下了那个最大最红的山楂。
温热的胸膛几乎贴着我的后背，他的呼吸洒在我的颈窝，痒痒的。
我像被烫到一样往前跳了一步，回头瞪他：「你干什么？」
他把山楂塞到我手里，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帮你摘果子。」
阳光下，他的笑容晃得我有点睁不开眼。
8
摘完野果回去，大家都累坏了。
宋岚和许意眠在厨房清洗山楂，准备做果酱。
顾明在院子里劈柴，哼着不成调的歌。
姜绒不知道去哪了，估计是找地方补妆了。
我坐在门槛上，看着程深在井边打水。
他挽着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水珠顺着他的手腕滑下来，没入袖口。
「黎倞枝。」他突然喊我的名字。
「啊？」我赶紧收回目光，假装在看地上的蚂蚁。
「过来帮忙。」他把一个空盆递给我，「洗山楂。」
「哦。」我接过盆，慢吞吞地走过去。
厨房的水龙头不够用，我们就在井边洗。
冰凉的井水溅在手上，有点舒服。
我埋头搓着山楂，不敢看他。
「那天晚上，」他突然开口，「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
「什么问题？」我装傻。
「你对我，有没有过一点真心？」他看着我，眼神很认真。
周围很安静，只有水流声和远处顾明的歌声。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程深，我们都过去了。」
「你现在是影帝，我是个小演员。」
「我们根本不合适。」
他笑了笑，笑容里带着点苦涩：「在你心里，我们的关系就只分影帝和小演员？」
「不然呢？」我反问，「难道你还想跟一个骗了你那么久的人在一起？」
「我不在乎。」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在乎的是你现在的心意。」
我的心猛地一颤。
现在的心意？
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看到他会紧张，听到他的名字会心跳加速，想起以前的事会愧疚。
可这就是喜欢吗？
「我不知道。」我低下头，声音很小，「我很乱。」
程深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放弃了。
他却突然说：「没关系，我可以等。」
「等你想清楚，等你愿意面对。」
「多久都可以。」
我猛地抬头看他，他的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脸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那一刻，我突然有点想哭。
9
接下来的几天，程深没有再逼我。
但他的关心无处不在。
早餐会多给我盛一个鸡蛋，爬山会默默走在我身后，晚上聊天会有意无意地帮我挡掉姜绒的刁难。
姜绒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明里暗里的挤兑也多了起来。
「枝枝，你怎么什么都不会啊，剥个蒜都剥不好。」
「程老师对你可真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一对呢。」
「枝枝，你说你运气怎么这么好，总能得到程老师的照顾。」
我懒得跟她计较，程深却会不动声色地怼回去。
「她是不太会，但比某些只会动嘴的强。」
「我们是不是一对，好像跟你没关系。」
「她值得。」
每次听到他维护我的话，我心里都会泛起一阵暖意。
弹幕也从一开始的骂我，变成了磕CP。
「啊啊啊程深好会！『她值得』三个字我没了！」
「以前是我瞎了眼，这对我锁死了！」
「姜绒能不能别作妖了，看得我尴尬癌都犯了。」
「黎倞枝快点答应啊！别磨磨蹭蹭的！」
节目快结束的前一天，导演组搞了个篝火晚会。
大家围坐在火堆旁，唱歌跳舞，玩得很开心。
顾明唱了他的成名曲，宋岚跳了段民族舞，许意眠弹了吉他。
轮到程深的时候，他拿起吉他，看着我说：「唱首歌，送给一个……很重要的人。」
他弹起了一首很老的民谣，调子温柔又带着点伤感。
「月光下的猫，蹲在屋顶上，等一个不会回来的姑娘……」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又有磁性。
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我看着跳动的火焰，听着他的歌声，眼眶慢慢热了。
这首歌，是我以前给他分享过的。
我说我喜欢里面的猫，像在等一个不可能的人。
没想到他还记得。
唱完歌，他放下吉他，走到我面前。
「黎倞枝，」他蹲下来，和我平视，「节目快结束了。」
「我知道。」我点点头。
「离开这里，你还会再见我吗？」他问。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
再见他，意味着要面对过去的谎言和现在的心动。
意味着可能会被媒体扒出我们的关系，承受各种非议。
意味着要彻底打破现在的生活。
可是……
我看着他眼里的期待和紧张，突然觉得，这些好像都没那么可怕了。
比起失去他，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轻轻点了点头：「会。」
程深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有星星落了进去。
他笑了，笑得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那我等你。」
10
节目录完的那天，姜姐来接我。
看到程深帮我拎行李，她眼睛都瞪圆了，一路上追问我们是不是有情况。
我没承认，也没否认。
回到家，我睡了整整一天。
醒来的时候，手机里有一条程深发来的消息：「明天有空吗？请你吃饭。」
我看着那条消息，犹豫了很久，回了个「好」。
第二天，他开车来接我。
没有开他那辆招摇的豪车，而是一辆普通的SUV。
「想去哪吃？」他问。
「随便吧。」我其实有点紧张。
最后我们去了一家私房菜馆，环境很安静。
吃饭的时候，他没提以前的事，只是跟我聊工作，聊生活。
他说他其实不太喜欢参加综艺，这次是破例。
我说我以前总被他的粉丝骂，没想到现在居然有人磕我们的CP。
聊着聊着，气氛渐渐轻松起来。
好像我们不是影帝和小演员，也不是被谎言隔开的前任，只是两个普通的朋友。
吃完饭，他送我回家。
到了楼下，他突然说：「其实那天在山上，我还有句话没说完。」
「什么话？」我看着他。
他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黎倞枝，我喜欢你。」
「不是以前的喜欢，是现在的，是看到你嘴硬心软、看到你胡说八道、看到你明明害怕却装作坚强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喜欢。」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眼眶有点热，我吸了吸鼻子，没说话。
「我知道你还在犹豫，」他伸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没关系，我可以等。」
「等你彻底放下过去，等你愿意相信我。」
我抬起头，看着他温柔的眼睛，突然笑了。
「不用等了。」我说。
他愣了一下：「什么？」
「我说，不用等了。」我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程深，我也喜欢你。」
他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不敢相信。
过了好几秒，他才反应过来，一把将我抱住，紧紧地，像是怕我跑掉。
「黎倞枝，你再说一遍。」他的声音带着点颤抖。
「我说我喜欢你。」我埋在他怀里，闷闷地说，「以前是我混蛋，以后不会了。」
他抱得更紧了，下巴抵在我的发顶。
「真好。」他低声说，声音里满是笑意。
来源：娱乐星综